(godxbas)蓝胡子(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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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该都忘了前文了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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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个朋友。”


他简短地哽住,句尾被唇齿剐蹭到模糊。脱口而出的语气里就浮着噪点,卡顿处掺进颗粒鲜明的迟疑。

god上前几步,却是笑出声来,揉了揉他的发顶亲下一口。

“撒谎。”


这动作在狭窄的走廊里显得过分亲昵了。热气沿着发旋扩散,顺着发根透进肌体,god的手从头顶滑进他被吻到本能缩弯的后脖颈,冰凉的指尖夹着暖乎乎的颈肉捏了捏。

温水和冷水浇兑出混乱不清的温度,晕染开的情绪凭空将他压矮一截。bas被兜进一层带着指温的惶惑,蹭进god怀里的动作就更像是纯粹的五感模糊。

“真的是朋友。”

他凭空拔高了小交警的地位,句尾拖拽,语气勾黏。


“真的吗?”god低着头笑,“不能骗我。”

怎么能说骗。

他大着胆子抱他,把脸压进god胸口。


“真的。”


时钟敲过六点三刻,他在此起彼伏的道别声里保存文件,主机喷吐着团团热气压在桌底蜂鸣着关机。bas直起身揿灭显示屏,借着起身转过肩,望向会议室玻璃墙后条条覆叠的百叶帘,叶片间压出笔直发亮的微光。

猜他今晚又会不吃饭。


和tae的约会算的上愉快。

开惯车的人总会下意识忘记地铁在一定程度上便捷更多,他来的早,时间充裕地撑在木椅扶手上读菜单,也顺着餐食体系和装修风格去读这顿饭的含义。他通常都不笨,防备心也不低,tae的选择也确实像他本人一样,有能让人轻松接纳的舒适,也藏着毋庸置疑的近距离。

餐厅精致漂亮,价位不低,却不至于构成负担。三层的木质建筑,有宽阔平台延展开。植物小心翼翼沿着花坛攀到木楼顶端,仔细着避开滑手的玻璃。老城区复杂过度的电缆堆叠成晃悠悠的沉重,吊在半空,擦着树顶花间危险着坠连。预留的座位是隔间而不是包房,临近窗口——是亲近而不逾越、有充沛呼吸度的距离。

就不像god。


God总带他去昂贵的西餐厅,在私密性极好的包间里坐在长桌两头,又近又远。


而Tae总是靠的太近,喜欢并且擅长身体接触,拖住自己手臂拽下石阶的动作里也含满不假思索,令他无端想起那一夜他和god从那场酒会中溜走,却莫名其妙谁也不肯回家,借着醒酒的由头沿着已经熄灭多半灯火的长街散步,冷风吹到头痛走不动才肯停下,就近钻进一家快捷开标间。


god喝了酒,又吃了消炎药,始终睡不安稳。翻来覆去不知多久,bas就听见他裹着被子扑扑簌簌地起身,紧接着碰上的就是滚烫的嘴唇。

一切都发生的合理,和廉价快捷酒店相配。bas颤抖着紧闭眼睛维持呼吸频率,唇瓣就被舌尖粗砺地划开。他被熊攻击,散发着高热的棕熊环抱着他,呼吸粗重地推平他原本侧躺的姿势,伏低身体吻他。质量平平的床垫发出铁制弹簧扭曲的挫骨声,bas的齿门被攻破,滚烫的黏液在嘴角拉扯出如胶似漆的弧线,棕熊叼住他的下唇却突然撤了力气,像来势汹汹那样睡意沉重地昏厥,滚去了狭窄小床的另一边。bas心如擂鼓地装睡,直到耳边呼吸声均匀,才悄悄挪回god原本那张床睡。


鸡犬不宁的一夜伴随着god睁眼后的“不记得”才终于苏醒。他过后才知道根本不存在什么药性加持的酒后乱性,能发生的原本就是存了心。而他倒也确实就这么被吃定,记忆糊得很,当天的情绪再仔细回想也看不太清。


tae探身进来的时候吃了一惊。

直到bas站起来他还在发愣,慢了几步脱下外套搭上椅背,瞪着深重的双眼皮问:“我迟到了吗?”

这副样子实在呆到好笑,bas被他可爱到,原本存在嘴边的招呼也半路转弯:“是我早了,我也没想到乘地铁这么快。”

“车子还在修?”tae倒是心无旁骛抓重点:“那很好,我可以送你回去。”


交警是个好相处的人,气质安全。他们没多困难就决定出大致几样菜色,花掉大把的时间讨论能不能吃饱和会不会太多,被菜单上五颜六色的彩印页面迷惑,开始变得越发饥饿和难以抉择。bas觉得自己兴致高昂像个孩子,在终于完成点单递回菜单后感到久违的、攥满焦急的馋。毕竟god才不会交给他决定,他喜欢告诉他这是我喜欢的餐厅,这是我推荐的新菜,这个不吃一定会后悔。

bas不讨厌被安排,god了解他的口味,他提的议案总不会错。

他只是觉得胃口大开,开始对几分钟后的未来迫不及待。


“我还可以约你吃饭吗?”

tae开口的时候bas正探着骨勺舀第三碗汤。鸡汤里的腿肉被熬煮的极软,筷头一点就能划开。

还不等他回答,tae皱了皱眉头,“不。”

“我今天打算好了要先到。如果等你很久的话,你就该重新请我吃一顿饭。”


最终还是打了个死结。

bas搁下勺子,有点挫败的想笑,觉得这个世界真小。

同性恋和同性恋总能遇到。


“我虽然说过想和你做朋友,但你好像是个不戳破就会一直装糊涂的人。”

“我可以追你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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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打车到家,房间漆黑冷淡,god没有来,大概也没有吃饭。

但他突然不想发信息、不想打电话、不想用任何一种方式联系他。

晚上的剧情在某种程度上感染了他,让他腹内鼓了半满类似赌气不服的情绪。

这份情绪并不陌生,他今天却是太累了。



“谢谢你,tae。”

他摆了摆手,笑着指了指不远的隔间里喝到歪斜的白净男生。


“其实我…和很多人在一起,也分开过。”

“我很讨厌妨碍,分开的理由总是妨碍。只唯独有一个人让我觉得害怕成为他的妨碍。”

“又想成为他的妨碍。”

“其实这个人没有伤我多深,但很奇怪,他之后就再也没有过别人。所以无论我想或者不想,遇见一些相似场景或者谈到感情,我就必须,也只能想起他。”

“他是最后一个人。”

“不用送我,但你大概可以送下你同事。”


很眼熟,应该是坐在窗口里收了他罚款,给tae拨了内线电话的那一个。

“他很白,配你可惜了。“



水只要不漫过胸腔,就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东西。

做了一晚上红娘的bas把身体浸泡在温热的浴缸里,这么想。




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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